【都市快报】省中医院皮肤科来了个全身裹着保鲜膜的病人—原来是霉菌大暴发导致全身皮肤发霉

记者 葛丹娣 通讯员 于伟

本报讯 美剧《豪斯医生》中有这样一个片段，小镇商人兼慈善家Bob•Harris，与选美冠军在酒店偷情时突然晕倒。入院后，他的病情一直扑朔迷离，始终无法确诊。直到有一天，他的皮肤开始大片剥落，疾病才得以确诊，他患的是史蒂芬-约翰逊综合征（简称SJS），一种可能致命的全身性疾病，通常涉及皮肤和黏膜。随着病情的发展，患者面部和躯干以及生殖道都会出现大面积的皮疹，并伴有脱落的现象，该病最常见的诱因是药物，也可能是感染和恶性肿瘤。

相信看过这集《豪斯医生》的读者，一定会觉得毛骨悚然、不可思议。前不久，浙江省中医院皮肤科也接诊了一例全身皮肤大面积脱落的病人，她的情况比Bob•Harris有过之而无不及。接诊医生说，他从医20多年来，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病人。

全身裹满保鲜膜，皮肤厚得像盔甲

患者三十岁出头，去年10月，她的颜面部开始出现一片片红斑，瘙痒难忍，当红斑长到一定程度会脱落，脱落后又会长出新的红斑，周而复始。没多久，她那张脸就布满了银屑，看上去很脏，怎么也洗不干净。当地医院没给出明确诊断，只是给她挂了些激素。一个多月后，红斑渐渐消失，她的脸恢复到了正常的模样。

今年6月，她又出现了全身范围的红斑，包括四肢、腹股沟、腋下，症状和去年10月的一样。为此，她再次赶到当地医院就诊，挂了同样的盐水，但这次完全没有效果。红斑面积不断扩大，还越长越厚。时间长了，长红斑的地方还会开裂、脱屑。先后跑了多家医院，但治疗效果都不明显。
“很痛很难熬，全身的皮肤一点弹性都没有，就感觉自己像穿了一件盔甲一样，硬邦邦的。”她说，为了减少皮肤水分丢失，她每天不得不用保鲜膜裹满全身。

8月初，她找到浙江省中医院陶灿茂副主任中医师。

“她来的那天，杭州气温有40来摄氏度，她却戴着帽子、墨镜，穿着长裤、长袖。当她摘下帽子和墨镜，撩起袖子后，我真的惊到了，皮肤上一层厚厚的淡黄绿色的痂，看上去很脏，好像十几年没洗过澡一样，整张脸完全破相了；腋窝、腹股沟的皮肤已呈现灰褐色，且大面积龟裂，很硬，以至于她双手活动都不灵活。除此之外，她全身还散发出鼠屎一样的恶臭，不戴口罩根本无法靠近。”陶医师说。

原来是霉菌大暴发，导致全身皮肤发霉了

仔细询问病史后，陶医师了解到，她在6年前做过胸腺瘤手术，且恶性程度较高。3年前，又查出单纯红细胞再生障碍性贫血——20%的胸腺瘤患者都会患的一种并发症。因此，这几年她反复在用环孢素等多种免疫制剂、抗菌药，以及激素药。

“她的情况很严重，我们特地邀请了杭城多名知名皮肤科医生一起会诊。开始，我们主要考虑她患的是红皮病，与肿瘤相关的皮肤病，但复查显示，她的胸腺瘤并没有复发的迹象。同时，除了因单纯红细胞再生障碍性贫血引起贫血外，其他指标都是好的。因此一开始，我们只能对症处理，让她每天涂一些软化角质的乳膏，但这只能让她的皮肤从半天掉一层，变成一天掉一层，没多大效果。”陶医师说。

考虑到她患过胸腺瘤，陶医师又请来了心胸外科童红卫主任会诊。童主任也说没见过这样的胸腺瘤病人，考虑到她长期使用抗菌药、免疫制剂，便建议查一查是否有真菌感染的可能。

镜检时，陶医师看到了满视野的孢子、菌丝，这意味着她真菌感染的情况很严重。随后，她被诊断为慢性皮肤念珠菌病。

陶医师说：“白色念珠菌又称霉菌，是一种腐物寄生菌，平时生存于人体的皮肤、黏膜、消化道及其他脏器中，当机体抵抗力降低时，白色念珠菌就会繁殖，达到一定量时，人体就会发病。该病好发于小孩子的颜面部，主要与孩子机体免疫力差有关，但像她这样全身发的，我从医近二十年，还是第一次见。她之所以会患真菌感染，多半与她长期使用抗菌药，频繁地使用打破了机体平衡有关，加上她身体免疫力本来就比较差，无疑更容易引起真菌感染。”经过对症处理后，症状大有好转。

长期滥用抗菌药，会诱发真菌感染

“白色念珠菌是人体的正常寄生菌群，临床上又称为‘机会菌’。皮肤是人体最大的器官，也是身体抵御感染的首要防御器官。正常情况下，白色念珠菌无法突破这一天然屏障。但如果皮肤表面破损，它可以侵入皮肤，繁殖并导致感染。”

陶医师说，同时，体内有益细菌是抵御感染的第二大防线，人的皮肤和消化系统内部都有这种有益细菌，它们可以制造不适合白色念珠菌生存的环境，使身体保持正常健康的状态。但如果长期滥用抗菌药，体内菌群的正常环境被破坏，机体免疫力就会下降，诱发真菌感染。陶医师说，科学膳食、充足睡眠、适当锻炼、不滥用抗菌药，是防止真菌感染最简单便捷的方法。